他少见的多了一点温存。
鬼使神差的,甘甜说了“冷”。
下一秒,那只指腹带着薄茧的手试探性地落在她的手背上,接过了她擦拭头发的手帕。
“我来吧。”
甘甜触电般松开手,“…好。”
徐泽舟第一次帮人擦头发,动作小心而克制。他指腹的温度比她湿发的温度高些,指腹贴上头皮时,甘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手的主人垂眸看她,瞥见乱颤的睫毛和泛着薄粉的耳朵,人虽僵硬,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他这才伸出手,用食指笨拙地地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勾到了耳后。随后帮她将一头打结的湿发慢慢捋开,细细擦干。
徐泽舟做得越认真,甘甜越是僵硬,呼吸不畅,鼻尖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她这下不冷了,脸上的热快让她整个人烧起来。
“小、小叔。”她抬手扯住他的袖子,“我自己来吧。”
徐泽舟不动了,却也不把帕子给她,对上她润泽的眼,反问道:“不叫徐泽舟了?”
甘甜脸腾地烧得更红,呼吸间都能感受到面部的灼热,她慌张地往软榻里挪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徐泽舟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被细微的水花声掩埋了——是徐泽舟的指尖探进了浴桶。
“很好,药效都泡尽了。”他甩了甩手,“之后都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袖口和衣襟上都有不少水渍,是浴桶里漾出来的,深一块浅一块。甘甜想提醒他去换掉湿衣服,但瞧见他拿手绢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动作,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好。”她说。
徐泽舟:“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春儿估摸着时间,早早等在了院子外头。难得看见两位主子并肩同行,惊讶地冲二位行礼。
徐泽舟没有多留,把人送到了就告辞离开。反倒是他院子里的刘管事迎上前来,悄悄把春儿叫到一边说话。
“姑娘,劳烦您把少夫人平日爱吃的菜写一份菜单交给我。”
春儿心里一惊,面上不显,斟酌着开口:“少夫人的晚饭以后在爷儿房里用了?”
刘管事低低“嘘”了一声,“这可不是咱们该问的。”
春儿答了话,回到院子里,饭已经摆好了。甘甜懒懒地坐在桌边,边吃边翻话本。
“少夫人…”
甘甜古怪地看她一眼,“怎么这个表情?”
春儿摇摇头,犹豫半晌,“夫人,我大胆问您一句,泫予少爷和二爷,您……中意哪个?”
甘甜心猛地一跳,“可是外头有人说什么了?”
“不是不是,没人说。”不谙世事的春儿脸色臊红,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我觉得长安性格更好,长得也不比二爷和泫宇少爷差。夫人,您不必在一个树上吊死,只要不让他们彼此撞见……”
甘甜咬住筷子,颇为好笑,“春儿啊春儿,你当这是进酒楼里吃饭呢?我想点哪个就点哪个?”
她把白糖糕推到她面前,“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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