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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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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志龙忽然盛情相邀,这倒是有些出乎沈牧的预料之外。

    不过既然沈志龙发出了善意的邀请,沈牧自然不会拒绝,当场笑着应了下来。

    “不知大伯想带我去哪里啊?”

    “边走边说,到了地方你不就知道了?”

    大概是为了等沈牧,沈志龙才闲的打拳,见沈牧来到,披上一件衣服就出了门。

    跟着沈志龙出了门,虽然沈牧满心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跟着沈牧往院子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显得格外寂寥,沈牧不知该如何开口,沈志龙则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如此走了一段路,沈志龙忽然开口道,“刚才我跟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后来才算是明白,人总是会老的,如果家族一直被我们这群老家伙操持着,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我啊,不过是陷入自己的思维陷阱中了。”

    听到这些,沈牧微微皱了皱眉,正在思索沈志龙话里的意思时,沈志龙已经继续开口了。

    “沈家,从清初就已经存在,盛世年华经历过,战乱颠簸也经历过,沈家先人之中有过位高权重之人,也有过占山为寇的草莽,林林总总数百年,这才造就了下来的沈家。”

    还没搞明白刚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又听到这样一番话,就算是沈牧,脑子里也开始迷糊起来。

    不过随着眼前一阵开朗,沈牧终于明白刚才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在他目及之处,赫然出了一片庞大的墓地。

    距离沈牧最近的,是连排七座庞大的石碑,石碑早就因为风水雨打而显得斑驳不堪,不过碑面龙飞凤舞的大字还是依稀可见。

    “这就是沈家建立之初的几位元老。”

    指着七座石碑,沈志龙的语气郑重无比。

    有了沈志龙的解释,沈牧的态度也顿时真挚许多。

    在这几块石碑前,两人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几块石碑的来历,沈志龙继续带着沈牧往墓园深处走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牧终于真正了解了沈家。

    曾有人说过,想要了解一段历史,莫过于直接投身于历史之中。

    沈牧此时就有这样的感觉,身边满都是充满古朴气息的石碑,虽然是墓碑,可这些石碑无一例外全都是从古代流传至今的。

    从明末清初,再到清中清末,直至晚清民国,在这座庞大的墓地中,无一例外,全都可以找到生活在当时的人。

    “看牌位或许能了解沈家之前有多少家主,但是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知道沈家出过多少能人志士。”

    站在墓园尽头,沈志龙终于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沈家。”

    一路走来,沈牧的心情也随着所看到的这些东西而心情澎湃。

    “其实这家主的位置,本来不该我来坐的。”

    沈志龙从大衣里掏出一个钢制的酒壶,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喷薄而出。

    沈牧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沈志龙面前墓碑上刻的字。

    “吾弟志凯之墓!”

    字迹入石三分,起笔处落笔处依稀可见手指的痕迹。

    放眼沈家,能称沈志凯为“吾弟”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墓碑末尾处的“兄志龙泣刻之”也表明了刻下这座墓碑的人。

    “可志龙走得早,英年早逝,我才不得不担起了这个位子,其实老爷子说得对,家主,原本就应该是你的。”

    沈志龙头也不回,目光直直的盯着墓碑,钢壶中的酒液“汩汩”而下,酒香味越发浓郁,沈牧的心情却是越发低沉。

    “当初你刚回沈家的时候,实力低微,性格放荡,根本不像是一个家主该有的样子,学忠学友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我实在不想承认那样的一个人会是志凯的孩子。”

    最后一滴酒液顺着壶嘴滴落,沈志龙这才回过头来。

    “可后来我才明白,就算是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沈志龙眼眶个通红,神色哀戚,可眼神中却又带有一丝欣喜。

    悲伤和欢喜两种极端的情绪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可不知为何,沈牧很容易就理解了沈志龙的心情。

    “大伯!”

    看了一眼墓碑,沈牧声音略显哽咽。

    沈志龙摆了摆手,不留痕迹的抹了把眼,语气轻松道,“什么都不用说,从你做的那些事中,我能明白你的想法。”

    沈牧点了点头,双膝跪地,对着墓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沈志龙站在一旁看着沈牧的动作,等到沈牧磕完头起身,沈志龙这才开口道,“我迟早也会成为这里面的一份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沈家不能因我而中断,所以,这沈家家主的位子,迟早还是你的!”

    已经站起身的沈牧听到这话,差点膝盖一软又下去了。

    “大伯,我对家主的位置真不敢兴趣!”

    沈志龙猛的拔高了气势喊道,“这不是感不感兴趣,这是责任和担待!”

    见沈志龙隐约有生气的意思,沈牧闭嘴不言,沉默对待。

    看到沈牧这副样子,沈志龙皱了皱眉道,“你跟我来!”

    把酒壶往包里一塞,沈志龙迈开步子往反方向走去,沈牧快步跟上。

    有了刚才那么一番对话,沈志龙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沈牧则是沉默不语,涉及到沈家家主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多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一路穿过沈家,来到沈家后山山脚下的一处宅院。

    之前家族祭典的时候沈牧就注意过这里,但是那个时候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沈牧并没有多过注意。

    这次由沈志龙带领,专程来到这里,看着院子里坐着的人,沈牧这才终于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放眼看去,坐在院子里的十几个人,几乎全都是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人。

    更有几位更是坐着轮椅,静静的享受着日光的照耀。

    在进门之前,沈志龙就已经收起了一脸严肃的表情,笑呵呵的和院子里的老人打招呼,遇到耳朵不好使得,还特地加大音量寒暄。

    简单聊了几句,沈志龙这才回到沈牧身边。

    “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