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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正是月黑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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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仅此一次,若有下次,呵……”看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素衣,连静彤浅笑了半晌终是缓缓开口,言语虽然透着莫名的笑意,可是话里的冰冷还有那未说出口的意味深长,却还是让素衣本能的畏惧。

    “婢子知错,绝不再犯。”素衣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重回人间之后,一切似乎都要改变了。

    “知错就改的婢子,整个院子里多的是,素衣,你觉得你凭什么能留在我身边近身侍候着呢?”如今的连静彤还不到出手的时候,又或者说是如今这些虾兵蟹将,还用不着她亲自动手,她不过就是在背后略推一把力,那么一切自会有人去做。

    素衣也是个有心思的人,这会儿自然是听出了连静彤话里的不同,却还是不敢自作聪明的去将自己猜到的意思表述出来,刚刚取得了连静彤的信任,她不想让这份脆弱的信任再被考验一次。

    轻轻抿了抿唇,单薄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可是素衣却还在强撑着,开口的话虽然不稳,却还是表达的清楚:“婢子愚钝,还请主子明示。”

    “素衣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呢,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胡嬷嬷被吊死在咱们小院门口的那颗树枝上。”杀人放火的话在曾经的女将军看来极为稀松平常,所以连静彤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在素衣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又接着说了一句:“就用你从连静雅房里顺来的那条绳子吊。”

    “主子……”一句话将素衣惊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跟在连静彤身边这么多年,可能是因为主子软弱,所以婢子也硬气不起来,欺压低等婢子的事情,素衣或许做过一些,也看过一些深宅里的腌臜事儿,可是若论到动手杀人,别说做了,就算是听也是头一次,所以害怕是本能。

    “素衣,若是想以后在府里站住脚,便只能用一个字去站,那就是狠。”说这句话的时候,连静彤虽然唇角还噙着笑,可是眉眼却是透着冷酷之意,目光直直的盯着素衣,在素衣还未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你若不狠,便只能承受别人对你的狠。”

    这样的连静彤真的很陌生,素衣不知道,连静彤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从前的连静衣别说提杀人了,就算是听说这些事儿的时候,都是吓得浑身瘫软,如今这又是怎么了呢?

    素衣想不明白,只是素衣到底不是糊涂人,对于自己还有自家主子在府里的境地,她也是看得清楚,既然连静彤已经打定主意要反抗了,那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好过了,她这个做婢子的才能硬气起来,以后也不用受各房的窝囊气了!

    想到这里,本来还瘫在地上的素衣咬了咬牙,强撑着跪直了身子,带着一点决绝的说道:“婢子这就去做,绝不辜负主了的期望。”

    素衣不知道自己的底线或者说是自己的潜能到底有多深,她如今能做的除了跟连静彤站在同一战线上,再无其它选择!

    看着素衣一脸决绝的拿着一条绳子走了出去,本来还倚在床头的连静彤并不放心,索性沁水已经被打发了出去,这会功夫估计也不会回来坏了自己的事儿,所以连静彤也不再顾虑,直接从床上起身,拉过屏风上放着的浅青色锦缎披风披在身上,便跟在素衣身后走了出去。

    素衣的手上到底没沾染过鲜血,所以连静彤怕再出了岔子,所以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此时的胡嬷嬷正守在内院门口那里,其它的婢子婆子因为已经入了夜,所以都各自休息去了,胡嬷嬷本来是留下一个小丫头陪她说话的,只是不知道小丫头说了什么惹得胡嬷嬷极不快,被胡嬷嬷一巴掌给打发了,所以此时胡嬷嬷正守在房门口那里打着盹。

    就是现在!

    现在下手正是好时候!

    手里抱着绳子的素衣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可是手却是一直在打颤,连腿都有点软了,她没杀过人,手上没沾染过人命,所以她在本能的害怕。

    只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连静彤便代表着自己要豁出去了,成也好败也好,至少她曾经也疯狂过一回。

    想到这里,素衣一咬牙,将绳子在手里做了个死扣,之后快步冲了上去,手上动作飞快的将绳子套在了胡嬷嬷的脖子了!

    睡梦之中的胡嬷嬷是真没想到,依照她在府中的位置,居然有人敢如此胆大的行凶!

    胡嬷嬷是连府里专管暴室的管事嬷嬷,也是连夫人程氏身边的心腹嬷嬷,据说侍候在连夫人程氏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相比于程氏身边第一近身的孙嬷嬷位置虽然差了些,可是相比于府上的其它仆人,位置却还是高出不少来。

    “你……”胡嬷嬷本来是想呼救的,只是素衣一出手也是下的狠手,绳子做的是死扣,系在胡嬷嬷脖子上,只要她一动,这扣子也系得越结实,无奈之下胡嬷嬷也只能拼死反抗。

    胡嬷嬷到底还是府里面多年的老嬷嬷,不管心思还是身板都养得比素衣壮实,所以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将本来是握紧绳子扑在她身上的素衣给反扑了回去,正准备直接动手掐死素衣,却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痛,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主子……”被胡嬷嬷死死压住,连半分身子都动不了的素衣,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太多的恐惧不断在素衣心中升起,以至于素衣都没有看出来,此时正站在她对面,将胡嬷嬷打晕的连静彤是如此正常的站在那里,身姿虽然羸弱,却是端得笔直,甚至比军营里的那些将士脊背挺得都要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手脚麻利点,难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咱们动手将胡嬷嬷做掉的吗?”一见素衣还流着眼泪傻愣在原地,连静彤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轻声吼了一句,之后动作飞快的将绳子取了下来,快步走到院门口的树下,将绳子搭了上去,正准备回头喊人,却看到一抹身影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人似乎还在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