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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自作自受的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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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尤湖一踏进膳厅,就见古绯心不在焉地搅着手边的银勺,翠玉荷叶碗里的红枣银耳汤都被搅的来没半点热气了,她毫无所觉。

    他一挑眉,瞥了身后的尤二一眼,眼见古绯没注意他,便转角走到一边角落问答,“今个有谁来过?”

    尤二将梓鸢与那明修远的事大概说了下,后又提及古绯手里那块玉珏,因着具体的事由他也不是很清楚,凡事都只能说个模棱两可。

    听闻后,尤湖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他对尤二点点头,挥退了,才复又踏进膳厅。

    古绯从白梓鸢走后,就一直在想她说的话,大殷离云离太远,一时半会她没法去求证什么,而且就白梓鸢的话来看,她娘亲为何会从云离千里迢迢到大殷来,她也是说不清楚的,更别说还下嫁给了老实敦厚的爹爹,一直隐姓埋名,从不说起云离娘家半点。

    不管怎么说,即便云离白家没落了,那也曾是一个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如何艰难,也要比寻常百姓好的多,没道理娘亲要刻意隐瞒。

    这其中定是还发生什么事,是连白梓鸢也不知道的,毕竟她被逐出家门后,已多年未回,想着都是伤心事,对云离那边也就不予注意,虽心有歉疚,可更多的还是一种对自我的放逐。

    直到,后来遇见了她,从琳琅阁那边知晓了她的出生,那会才知,亲姊原已不在人世,故而是千方百计都想到她身边来照看着。

    也算是稍许的对家人的弥补。

    她想的入神,搅动银耳汤的动作只是下意识而为之,直到一温热厚实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松松地将她手整个给包住,她指尖一颤,啪的一声,银勺松落撞击到荷叶碗沿。

    “姑娘在想什么,这般入神?”尤湖拉过椅子,顺势坐到古绯身边,一拉着她的手就不放了,另一手舀了勺银耳汤,就送至古绯唇边,他居然……要亲手喂她!

    古绯不自在地撇开头,被牵住的手抽不出来,她只得左手去拿,示意自个吃,不用如此。

    哪想,尤湖一抬手,古绯拿了个空,她手僵在那,五指微屈,带着一种违和,身上霎时就有冷气往外冒,“我双手健全!”

    尤湖轻笑了声,凤眸之中染上明显的暖意,知晓再逗弄不得,若不然将猫儿给惹恼,给他一爪子就不美了,是以,他将勺子塞进古绯手里,那一直拉着她的手,却怎么也不放开。

    “不管何事,兴许姑娘跟小生一说,小生倒能帮姑娘思量一二。”他瞧着她斯文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后似乎觉不够甜,眉心还小小地皱了下。

    古绯吃东西有个小习惯,或许她自个都没注意到。

    不管是何物,只要是要入口的,到唇边之际,她必定先小小地伸出舌尖,像胆小的兔子一样,飞快的点一下,确定不烫了,才会张嘴送入嘴里。

    尤湖将这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他觉好笑,顿时感到整个人心头一松,心都快活起来。

    笑归笑,他还是将桌上不远处的蜜糖罐子拿过来,用筷子挑了点甜蜜,搅拌到银耳汤中,并示意古绯再尝尝。

    古绯的心思没在吃食上,事实上,她还在想着云离白家的事,故而半点都没察觉两人这会的模样,亲密的太快,不过才是一夜的功夫,尤湖那体己的动作倒像是早做过了千百遍般自然。

    “云离白家,你可知晓?”她又抿了口,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太紧要,便问道。

    闻言,尤湖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他心理已经转了数个圈了,包括古绯为何如此问,这般问出的目的,还有和她有何关系……诸多的念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是个很古老的家族,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估计在过个几十年,若无意外,这种家族就得血脉尽失,可是可惜了那一手的制扇好技艺。”他悠悠的道,余光却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古绯神色。

    果不其然,听闻这话,古绯眉心一拢,就皱出细纹来,“没落到这等地步?”

    尤湖点头,“这一代的云离白家,本来有个传宗接代的儿子的,可惜好多年前就早早夭折,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人你也见过,就是白梓鸢,另外一个,不知所踪,如今的白家,估摸就只剩一个叫白祝的老头子,再无后人。”

    古绯沉默,“如果没错,你说的那白祝,应该就是我外祖父了。”

    尤湖一惊,就在尤二跟他说,古绯可能同云离白家有牵扯的时候,他预想过很多种的关系,可却独独没有这样的羁绊。

    古绯是白祝的外孙女,那么古绯的娘亲白姿兰便是白祝那不知所踪的大女儿!

    “白梓鸢说的?”他问。

    古绯看着荷叶碗中的银耳汤,倾身从钵里又盛了碗出来,推至尤湖面前,不太有表情的道,“给你做的。”

    狭长的凤眸笑眯了起来,尤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又出现洒脱不羁的不庄重,他执起古绯的手,凑到自己跟前道,“让小生好生瞧瞧,这等葱白玉指生的何种模样,既能制的一手好墨,又能做汤羹。”

    末了一根一根手指头看过去还不算,他竟然看了后就伸进自个嘴里,飞快地轻咬了遍。

    古绯转头看他,心下起羞恼,那口齿摩挲她指腹的触感再是清晰不过,让她全身瞬间就觉燥热了起来,她猛地抽回手,娥眉一竖,拉着尤湖的袍子就是一阵狠擦,并道,“想膈应我,不用用这么恶心人的法子。”

    尤湖也不恼,两人亲近了,他正觉看古绯什么都顺眼什么都娇憨,且还有趣的紧,遂他只将袍子皱褶理平整,“小生如何舍得膈应姑娘,姑娘如今也算小生的人了,再如何恶心旁人,也轮不到姑娘头上。”

    古绯冷哼了一声,她推开面前的荷叶碗,那点银耳汤却是不想喝了。

    岂料,尤湖瞧见了,他伸手将那碗扒拉到自个面前,就着古绯用过的碗和勺,那么舀着银耳汤吞了下去,偏生他边是还边望着古绯,整个银勺他以缓慢的动作,让古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如何将整个勺都送入口中的,特别是古绯碰触的地方。

    那点恼意瞬间化为恼羞成怒,偏生古绯的性子,喜怒不显,她心里翻滚的多厉害,面上就有多冷静,她嘴角勾出讥诮,“既然你这般喜欢,那我做的这钵都要吃完才是,方才显心意。”

    说着,她还探身过去,双手推着那钵至尤湖面前,笑意浅然。那钵颇深,明显里面的银耳汤至少四五人一并吃,都是用不完的。

    尤湖搁下碗勺,他敛着眼眸,一言不发,有种十分自作自受的造孽。

    (阿姽:这点有点瘦,第二更补起来,令,感谢@200332812 童鞋的粉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