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小风!”她冲出来抓住我的手腕,“就五分钟,求你......”
我甩开她的手。“林女士,请自重。”
这个称呼让她脸色煞白。曾经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如今只剩生疏的“女士”。
“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她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三个月在拘留所,我每天都在想......”
“想什么?”我打断她,“想怎么把责任都推给宋齐宇?还是想怎么求我爸心软?”
林艾艾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这里面是所有证据,证明宋齐宇在网上散布谣言、雇人恐吓你的全过程。还有......”她顿了顿,“我挪用的每一笔公款,都已经补上了。”
我怔住了。这不像她的作风。从前哪怕做错事,她也永远昂着头,绝不低头认错。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问。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抬头看我时,眼里有某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因为那天在直播间......”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当我看到你展示的那些聊天记录,突然意识到......我差点毁了一个多么耀眼的人。”
风突然停了,树上的蝉鸣显得格外刺耳。
“小风,我不求原谅。”她把U盘塞进我手里,“只希望你知道,那些黑料我会负责澄清。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我鬼使神差地叫住她。
“林艾艾。”
她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你恨我吗?”我问。
这个问题似乎刺痛了她。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发抖,良久才回答。“我恨的是......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划过心脏。我握紧U盘,看着她消失在街角。
回到家,我插入U盘。里面除了证据文件,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你救我的那天。
我想了很久才输入:20140901。
那是初一开学第一天,她在游泳课抽筋,是我跳下去把她拖上岸。
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是数百张照片——运动会上我冲刺的瞬间,艺术节我弹钢琴的侧影,甚至是我趴在课桌上睡觉时,阳光落在睫毛上的特写。
最后一张是昨天,我站在大学公告栏前的背影。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她刚出拘留所就来找我了。
我关上电脑,走到阳台上。暮色四合,远处Q大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
手机又响了,是林艾艾发来的长文链接。点开一看,是她实名发布的道歉声明,详细交代了所有过错,甚至包括那些我都不知情的细节。
文章最后她写道。
“我曾以为优越感就是爱,直到失去才明白,真正的爱是希望对方站在应有的高度发光。裴单风,你值得所有星辰大海。”
我望着夜空,第一颗星星刚刚亮起。
有些错误确实无法弥补,但至少这一世我活的还算不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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