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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深夜军报
大婚后，裴崇光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进后宫。
等到他再进后宫时，已是大婚后的第七天。
他没有去皇后的宫中，而是进了婉妃的寝宫。
这几个月裴崇光其实对后宫都很淡，一个月也进不了后宫两三次，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有时候专程将他请过来用膳，也是随便动了几筷子就走了。
婉妃甚至担忧，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宠了？
可是放眼整个后宫，都是这个模样。
原本以为这个新后是得个得宠的，不然怎会这么差的身份都能被立后？
但是帝后这才新婚没几天，皇上似乎只在新婚之夜陪了皇后一晚，再进后宫就到了自己的寝宫，看来皇后的宠爱，也很一般。
婉妃欣喜之余，委婉的说了最近皇后叶长雯对众位妃嫔的下马威之举以及絮妃被罚的事情。
自然是吹枕头风的，可是裴崇光似乎兴趣不大，就算是絮妃被罚跪，也只是“嗯”了一声，淡淡说道：“她是新后，自然是要立威的，否则如何服众？只要大规矩上不出错，朕也不好说什么。你是妃位，对她恭谨些，想必她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婉妃有些失望。
却听裴崇光又说道：“传旨，絮妃不敬皇后，着令降位为嫔。”
旁边的贴身太监连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旨去了。
婉妃心里一咯噔。
絮妃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絮妃是徐经的外甥女，如今徐家已经倒台了，絮妃本就是个没有母家的，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降位与否婉妃毫不在意。
只是皇上的这个态度，是要抬举皇后？
但见裴崇光脸色有些不耐烦，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
叫了一次水以后，两人刚刚歇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小太监的声音：“皇上。”
这便是有事了，否则不管怎样也会放到天亮再说。
裴崇光不想动，婉妃便应了一声：“什么事？”
小太监说道：“回娘娘的话，有一道边关来的密折送到。”
既然是军报，婉妃就不敢耽搁了，“皇上，有军报。”
裴崇光“嗯”了一声，坐起来：“让送进来。”
自己已经下了床。
婉妃答应着，让小太监将密折送了进来，又赶紧给裴崇光披上大氅。
冬日里虽然殿内也烧着融融的地龙，可仍然会冷。
裴崇光接了军报打开望去，只看了几眼便霍然惊怒道：“好大的胆子！”
婉妃被吓了一跳：“皇上，出了什么事？”
裴崇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对小太监说道：“替朕更衣，然后速传丞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来御书房见朕！”
小太监慌不迭的答应着。
婉妃对那小太监说道：“本宫替皇上更衣，你快通知各位大人去！”
小太监磕了个头，转身跑了。
婉妃一边替裴崇光更衣，一边叮嘱道：“皇上，臣妾不敢干政，只是腊月寒冬，皇上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一阵臣妾让小厨房炖些汤羹给您送过去可好？”
裴崇光脸色有些阴沉，淡淡说道：“不必了，一阵朕不过来了，你自己休息吧！”
披好大氅，头也不回的走了。
婉妃躬身：“恭送皇上。”
心中却七上八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弋狄人要打来了？
大臣们毕竟不是住在宫里，大晚上从家里温暖的被窝里被人叫起来，再穿衣坐轿进宫，这时间怎么都不会太短。
等到几位大人好容易进了宫，就见皇帝裴崇光一脸阴寒的坐在御桌后，面前放了一张奏折。
几位大人在来之前也都大多听到了几耳朵，好像是因为收到了一封边城的密折，这才会急吼吼的将他们几人宣进宫。
一起拜见过皇上，裴崇光才说道：“几位大人都看看这道奏折吧。”
旁边侍立着的小太监将奏折拿过来，递到了站在第一位的丞相江一舟手上。
江一舟一看，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转手给了身边的户部尚书程元超。
程元超看了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转手又给了兵部尚书。
江一舟看了一眼程元超，没说话。
如今驻守边城的守将就是程元超的义子褚伯远，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
裴崇光冷冷说道：“朕从未下过任何明旨、密旨让边城守军出兵攻打弋狄！这边城守将褚伯远又是奉的谁的旨谁的诏？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兵，这是要反了吗？”
站在一边的兵部尚书暗暗心道，自从睿王殿下离京以后，皇上的威严倒是与日俱增了。
程元超跪倒在地：“皇上明鉴，褚将军绝不会无旨私自发兵，边城兵马发兵弋狄，定然是有其原因……”
后面却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了。
这些年边城向来只是镇守，十多年来也没有直接发兵攻打弋狄的事情发生。
只有弋狄攻过来了，边城驻军才会奋起抵抗。
可是像这样朝廷没有下过任何明旨却私自发兵弋狄的，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找死。
第二，整个边城驻军叛国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褚伯远私自发兵都是死罪。
程元超脸色发白，连连叩头不止：“皇上，边城与京城相隔千里，褚将军突然发兵定然有其因由！老臣愿以性命担保，褚将军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
裴崇光阴测测的说道：“程元超，边城可是我大楚最重要的屏障，如今褚伯远带着十万大军尽数发兵弋狄，城中只留两万余兵马，如果弋狄一旦来犯，边城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是准备要将我大楚的山河土地，都拱手相让与弋狄不成？”
程元超无法解释，毕竟边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无从得知，只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皇上息怒！老臣惶恐，但也请皇上查明真相，老臣愿以性命担保褚将军对我大楚绝无贰心！陡然发兵定有其缘由！皇上明察啊！”
江一舟同兵部尚书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不等再装死。
江一舟好歹还是丞相，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程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两地相隔甚远，这两日虽然各种消息纷呈而来，但咱们也要查明情况再做定论。”
兵部尚书随波入流：“皇上，臣附议。”
裴崇光冷笑连连：“还需要查什么查？难不成真要等到弋狄人打到京城，打进皇宫，朕再治这些胆大包天之人的罪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