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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怀疑我们兄妹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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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庄外,却见阮清岩带着阮毅及数名家丁,站在一处茅檐下避着雨,身上蓑衣斗笠已经解了,靠在土墙上晾着。他因为出门,孝服外罩了件月白大氅,氅衣湿了几块,但不显狼狈,反有一种磊落不羁的气度。

    “表哥,你怎么来了?”看到秋曳澜出来,阮毅等人忙撑了伞避到茅檐外。

    阮清岩打量了下她气色,才道:“听说大雨断了回城的路,你得在这里住几日,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我很好,你别担心。”秋曳澜心中一暖,笑道“倒是表哥你,这么大的雨,又要绕路,怎么亲自来了?”

    “不亲自来,那边那位该高兴了吧?”阮清岩忽然看向她身后,淡淡的道。

    秋曳澜一怔,扭头一看,却见换了身绀青袍衫的江崖霜春风满面的踏出庄门,走到近前,含笑招呼:“阮兄,多日不见,实在想念。今日既然过来探望令妹,何不入庄一叙?”

    庄门前有庄丁守着,虽然这会离了段距离,但有些话也不适合说出来。阮清岩淡淡的道:“我尚在服孝,不便入内,跟表妹说几句话就走。”

    江崖霜轻笑了一声,道:“要是往常兴许还有点讲究,但现在么,淮南王妃的灵堂都在里头搭起来了。楚维贤他们固然还没穿起重孝来,我们家人都换了素净点颜色的袍子,以示对淮南王妃的敬重你不去正堂就成。”

    又说“这两天来回城中的路可不好走,你进去沐浴一番,换身衣服,回去时也松快些。不然穿着湿衣绕远路,恐怕对身体不好。”

    秋曳澜不知道江崖霜把阮清岩当情敌约出去单挑过,还以为他们仍旧是一个讨好另一个的关系,看着阮清岩泥水斑斑的大氅,她也觉得就这样穿着回去怪难受的,就道:“表哥,他说的”

    “江小将军,我有话要单独问表妹,烦请你回避一下。”阮清岩却狠狠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江崖霜的提议,反而示意秋曳澜跟自己朝野地那边走。

    “你先回去吧。”秋曳澜忙听话的跟上去——走了几步却见江崖霜也想跟上来,怕阮清岩生气,忙道。

    江崖霜难得没有听她的话,仍旧不紧不慢的跟着:“家姐说天雨路滑,怕宁颐郡主一个人出庄不好,让我过来看着点儿。”

    “我表妹自有我照拂。”阮清岩站住脚,面无表情道“用不着你们费心!”

    “如今宁颐郡主正在我家庄子上做客,我们看着点儿,也是应该的。”江崖霜依旧笑着,目光却锐利起来“而且,这会野地里未必安全澜澜你说是么?”

    这时候三人走了几步,距离庄门处比较远,估计那些庄丁听不到了,江崖霜立刻改了称呼。

    阮清岩也阴下脸:“你别碍事!我今儿没功夫跟你纠缠!”

    江崖霜淡笑:“这么说阮兄有麻烦了?何不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兴许我能帮上忙?”

    “与你无关。”阮清岩冷冷的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别以为在你家庄子前我就动不了你!”

    江崖霜眯起眼:“我跟阮兄私下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何时依靠过家里?”

    秋曳澜呆到现在方如梦初醒,诧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阮清岩对江崖霜的态度一直就不怎么好,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江崖霜对阮清岩那可是克制得很啊?偶尔说几句吃味的话,也是打趣的时候,秋曳澜压根就没当真过。

    现在两人当着她的面掐上了,秋曳澜顿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打发他回庄子里去,别碍着咱们说话!”阮清岩冷声吩咐。

    不待秋曳澜照做,江崖霜也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澜澜你真不要我陪?秋大侠说的是吧?你表哥虽然厉害,但敌在明我在暗,我在这里你们兄妹也能放心说话不是?”

    秋曳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儿怎么这么对我表哥了?”

    江崖霜一噎——我之前让着他是把他当大舅子,现在当他是情敌了怎么可能继续惯着?!尤其阮清岩明知道你现在住在我家庄子上,还冒雨赶过来,这摆明了故意刷好感度我还任他挥之则去,这算什么?!

    但这话他又不好直接跟秋曳澜这么讲,只好道:“我担心你。”

    “那你也不要这样跟我表哥说话啊!”秋曳澜嘴角一抽,总觉得他现在对阮清岩的敌意很大——这是以前都没有的。正要劝他给阮清岩赔个不是,不想阮清岩皱眉问:“你们见过秋风?”

    “是啊,他刚才来说,说昨晚亲眼看到莫侧妃被人害了。”因为顾忌到好些人在侧,秋曳澜虽然刻意压低了嗓子,但还是没敢提“天涯”“夏染正要派人进城去告诉你呢!”

    阮清岩若有所思:“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昨天在锦绣坡上就碰见过。”秋曳澜道“昨晚庄子里派了很多人去淮南王府找人,可能他听见家丁说到吧”

    阮清岩狐疑道:“昨天?锦绣坡?怎么碰见的?”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夹着冰凉的雨丝,秋曳澜不禁打个寒战。

    江崖霜沉着脸道:“进庄子去说吧,你不觉得湿衣难受,也想想澜澜冻着了!”

    阮清岩瞥了他一眼,招手喊过阮毅,从他背上的包袱里抖出一件披风,就要往秋曳澜肩上披去——见状已经强自忍耐的江崖霜不禁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拦住他,铁青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披风是我大姐姐的!”阮清岩皱眉道“你做什么?”

    “那也应该我来替澜澜系上!”江崖霜目露寒光“我知道澜澜视你犹如亲兄,但你们究竟只是表兄妹!身后庄子上的人都看着,你当着我面给澜澜系披风,你叫人怎么想?!”他咬牙切齿“我已对你再三让步,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你怀疑我跟表哥有染?!”要说秋曳澜之前还诧异他为什么阻拦,听了这番话哪还不会过意来?不禁气得脸色煞白“你们还真是姐弟啊!昨天在锦绣坡上,秋风他们偶然得罪了庄蔓,我也就喊了声‘世兄”跟庄蔓讨了个人情——你姐姐紧接着就指使和水金套起我的话!这事我忍了,不想你连我表哥也容不下!咱们如今还无名无份,你就开始疑神疑鬼,这以后还能处么?!”

    江崖霜吃了一惊:“十八姐姐让和姐姐套过你话?”他不禁暗暗叫苦:之前江绮筝只提醒她秋曳澜认识一个“何锋”可没告诉他她已经让和水金向秋曳澜旁敲侧击过了!

    这下好了,昨天被怀疑一回,今天又被怀疑一回——以他对秋曳澜的了解,不发作才怪!

    还没来得及赔罪,阮清岩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混账!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翻.墙勾引我表妹,怎么如今又嫌她不好了?!你们把我表妹当什么?是不是以为她没父母撑腰好欺负!?”

    江崖霜这会顾不得跟他斗气,忙忙解释:“我不知道锦绣坡上的事!”

    “反正在你们家人眼里我就是没规矩,就是不守妇道!”秋曳澜冷笑着道“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表哥一直要我守礼守规矩”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他对你太好了。”江崖霜只好硬着头皮说出真心话“好得远不像表哥,我只是觉得他在打你主意!”

    秋曳澜冷冰冰的道:“他对我怎么个好法我心里清楚!再说他要想打我主意,我早就被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用得着你来怀疑?!”

    江崖霜还想解释,阮清岩却已经在吩咐跟着秋曳澜出来的苏合:“你进去着春染她们收拾郡主的东西,给纯福公主说一下我在三里外的村子里买了座院子,现在要带郡主住那边,免得继续打扰江家还有转告一声纯福公主:我自己的表妹自己会管教,她认识秋风也好何锋也罢,我想用不着公主殿下操这个心!”

    他注目脸色渐渐苍白的江崖霜“毕竟你们至今无名无份不是吗?!”

    “我”江崖霜才张口却又被秋曳澜打断:“够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江崖霜沉默了下,强自按捺住暴虐的心情:“那我送送你们!”

    半晌后,他目送阮清岩一行进了村落,却将自己拦在外头,眼神变幻半晌,才沉默着转身而去。

    回庄子的路上,江檀几次想出言宽慰,都因他脸色过于阴沉而噤了声。

    就在快到庄门的地方,路旁一株大柳树后,忽然转出一个与江崖霜年岁仿佛的锦袍少年来。

    这少年长眉亮目,面如冠玉,满头乌发松松的披着,只在脑后束了枚金环,衣襟半散,显得放浪形骸。他既没打伞也没戴.笠,就这么任凭雨水打湿衣袍,手里还提着两壶酒。出来之后劈头就将其中一壶朝江崖霜抛去,笑道:“一来就看到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别告诉我缘故,先干了再说!”

    江崖霜看到这少年,原本阴沉的神情缓和了些,接住酒壶,却苦笑着道:“干了这壶我还能说什么?”

    “也是,你那酒量烂得可以!”锦袍少年开了自己那壶酒,呷了一大口,道“你八哥的拿手好戏,把人灌醉了将生米煮成熟饭,看来只能只指望你侄子继承,指望你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碧城你几时过来的?”江崖霜叹了口气,没接这调笑的话,道“之前不是说,要参加了乡试才回来?”

    那锦袍少年上官碧城道:“我倒这么想,但北疆那地方实在太闷了,除了狩猎之外,其余皆乏善可陈去年年底我父亲的下属孝敬了几个美姬,我母亲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后院里成天热闹得紧这哪里还读得下去书?索性借着姨祖母寿辰,回来松快松快!”

    他看了眼站在江崖霜身后不住做口型的江檀,上前一把揽住江崖霜的肩“才回来就听说你被欺负了?跟为兄说说,是怎么回事?用不用我给你讨回场子?”

    江崖霜眯起眼,屈指一弹,一缕无形劲气将他手打开,似笑非笑:“去了一趟北疆,你倒学会充大了?忘记打小是谁一直给你出头的?居然敢以我兄长自居?”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小节!”上官碧城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跟你说正经的,最晚七月我就要回去乡试,这次过来庄姨可是交给我差事,让我替她看看你那心上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美人,能把你迷得在写给他们的信里一夸就是一大叠的!”

    话音未落,就见江崖霜之前才好了点的脸色,又面无表情起来